神经痛

首页 » 常识 » 常识 » 故事男友出国三年,归来把她当陌生人,33
TUhjnbcbe - 2025/5/31 0:24:00

1

在杂志社看图片的时候,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,她小心翼翼地问,“今晚没什么事吧?”

除了在杂志社耗着,我没有别的爱好,更没有私人生活,这些老太太都是知道的。

“晚上过来吃饭吧?”老太太声音里似乎还有一丝丝怯。

我很少去老太太那边吃饭。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,估计老太太也是想到这个,才叫我过去。

晚上一进门,餐桌上的菜肴像过年一样隆重。老爷子已经正儿八经坐在餐桌旁,没穿平时的老汗衫,换了一件立领的T恤。

老太太端着红烧鱼从厨房出来,我接过鱼摆在桌上,“您别忙活了,做这么多也吃不完。”

老太太两只手在围裙上搓了搓,又瞅了瞅老爷子,似乎是在给他使眼色,让老爷子说。

但老爷子向来没有主意,家里这点事,全听老太太的。老爷子假装没看懂老太太的眼神,起身去橱柜摸酒杯。老太太几次欲言又止。

“您叫我来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?”我问。

老太太赶紧拉过我的手,把我摁在餐桌边,先是叹了口气,又勉强挂了一脸笑容,掏心窝子地说,“闺女,你都三十三了,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事。”

我抽回了手,冷了脸,“我和您说过了,我这辈子只喜欢子曦。”

“可是,可是,”老太太着急了,“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?你这样拖下去,拖到什么时候!”

我低下头,没有应答。

老太太眼泪都快急出来了,“你这样拖着,他要是一直回不来怎么办?”

我悠悠地叹了一口长气,抬起头,笃定地看着老太太,“您放心,他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
老太太嘴角勾了勾,也许是想挽个笑容,却遮不住满脸苦相。在老太太再开口前,我从餐桌旁站起来,说了声,“抱歉,我晚上还有事”,匆匆走向门口。

老爷子的声音飘在耳后,“你明知道她还惦记着子曦,你这又何必?你要给她张罗婚事,你以为你说的话她能听?”

“可是,她是有婚约的呀!她总不能临到最后不同意吧?”老太太一着急,声音就带着哭腔,仿佛生怕我不嫁。

“诶,你看看她今天穿的什么,她穿着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衣服,她根本没有忘记子曦!”

我跑出了单元楼,耳边终于清净下来。

已经三年了,三年前的今天,我和子曦分开了,再也没有见过面。

2

我不想一个人回到住处,索性又回了杂志社。我从柜子里摸出一盒泡面,用半热的水凑合泡了泡。

梁宇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,问我,“你今天不是过去吃饭吗?”

我懒得回答,假装没有听见。

“你不能老吃泡面,对身体不好。不然我们出去吃吧?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馆还不错。”梁宇讨好道。

我连头都没抬,吸溜泡面。

“或者我给你叫个外卖吧?有菜有汤的那种。”

我端起泡面桶,呼噜呼噜扒拉,最后喝了两口汤,抹了抹嘴,打了个饱嗝儿。

“你不能总这么应付,身体怎么受得了?”梁宇苦口婆心地教育。

“你话怎么那么多?要不要我给你舌头打个结?”我瞪了梁宇一眼。自从三年前和子曦分开后,我的脾气变得奇差无比,不过即使我作天作地脾气差到连路人都看不过去,梁宇也会笑呵呵把热脸凑过来贴我。

“许昕玥,我知道有些话你不爱听。”

“知道我不爱听你就别说。”

“那我也得说,你明知道,就算你把自己折腾死了,你和子曦也不可能在一起。”

我一拳头砸在桌子上,目光阴冷地盯着他,他要是再敢说半个字,我的拳头就揍到他脸上。

梁宇只能改了迂回的路线,“你说说,你为了他,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?!如果他回来,他愿意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吗?”

麻辣味的泡面在胃里翻滚起来,胃就像一个大型的水泥搅拌罐,搅啊搅,搅啊搅,从胃部发起的疼痛感袭遍全身,我甚至直不起腰,只能猫在工位上。可是我喜欢这种疼痛感,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意识到,自己还活着。

梁宇连忙倒了一杯热水给我,他半蹲在地上,关切地看着我,“许昕玥,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,你大可不必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?”

胃部的疼痛让我说不出话来,但我还是从牙缝挤出一个“滚”字。

梁宇也不恼,过来搀扶我,“我送你回住处吧?”

我拨开了梁宇的手,我不想回住处,因为住处全部都是子曦的回忆。

“算一算日子,子曦是不是要回来了?”我明知故问。

梁宇欲言又止,但他当着我又向来不敢藏话,磕磕绊绊说,“他是要回来了,在你婚礼前后。”

我胃疼得直不起腰,但并不妨碍我卯足了劲儿瞪他,吓得他不敢再开口。

3

我和梁宇的关系很微妙,他明知我喜欢子曦,但还是像口香糖一样粘着我,是那种嚼完之后黏在鞋底,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口香糖。

我喜欢摄影,当透过镜头,我看到狮子张开巨口,微风把咆哮声送到我的耳朵时,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怕,而是感到兴奋。

当梁宇看到我脸上夸张的笑容时,评论道,“你真是个疯子,你和子曦真配!”

我问他,“子曦是谁?”

于是梁宇把我介绍给了子曦。

梁宇自嘲,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,是认识我,做的第二件错事,就是脑子有水,把子曦介绍给我。

子曦是梁宇的同学,用梁宇的话说,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富二代,除了有钱,一无是处。

家里放着金山银山不去继承,满脑子不着调的想法,今天去潜水,明天去跳伞,后天去活火山深度探险。谁让人家是富二代,人家有时间、有精力、更有钱不停地去花式探索,喜新厌旧。

和为了可怜的工资趴在草头拍动物的野外摄影师完全不同。

混球富二代与草根摄影师,是两个物种。就算偶尔生活轨迹有接触,那也只是个路过。

可是这场路过在我心里成了过不去的坎儿。

富二代家业与矿有关,以煤炭发电起家,听说早些年为了赚钱,废气直接排放到空中。

可以说富二代家里赚的每一分钱都在伤害老百姓的肺。不过也许是公关做得好,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被举报过。

作为矿山的准继承人,富二代的短期计划是开个人摄影展。之所以是短期计划,是因为有钱人的生活是充满弹性的,喜新厌旧是他们的标配。富二代对摄影的兴趣,捎带着对我的兴趣,那是一时兴起,根本不能当真。

不过,富二代在摄影这方面真的没什么天分。他曾让我点评他的作品,我真是不知从何下嘴。就像一个资质平庸的学生在国际奥数考试现场交出一份全错的考卷,还兴致勃勃地问,我能不能得奖?一等奖?实在不行,二等奖也行?

我曾经直言不讳地点评他的作品一无是处,然后就被我们领导劈头盖脸的骂了。因为我们手上拿着的最先进的设备是富二代捐给杂志社的,领导交代我,拍摄重要,小心伺候子曦更重要。

然而我还是没能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,三年前外景拍摄时出了意外,子曦为了救我,坠崖了。

还好富二代家里有矿,子曦立刻被送往医疗设备最先进的美国进行救治。

从此之后,和我再无联系。

我想也许子曦这辈子最失算的事就是遇上我,还没功成名就,就把命搭上了。

4

胃疼了一晚上之后,第二天早晨,我还是坚持去了杂志社。因为除了这里,我别无去处。

特意买了梁宇喜欢吃的奶黄包,他先是受宠若惊地接受我的投喂,然后露出一副有难言之隐的表情。

我还没开口问,梁宇就知道我要向他打听子曦的情况。

“真没什么消息,我们同学里也没人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”梁宇说的非常诚恳,“我要是知道,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呢?”

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我问梁宇了。

梁宇突然正襟危坐,小心翼翼地看着我,问到,“快到日子了,婚纱你试好了吗?”

我捏紧了拳头,“你找死吗?”

梁宇立刻做了个把胶条贴在自己嘴上的动作。

回到工位上,打开电脑,屏幕上是老鹰的两只幼崽,在悬崖上,嗷嗷待哺。

那是一种濒临灭绝的老鹰。

我每次看到这张照片就头疼,摸了一根烟走进楼道。以前我不喜欢抽烟,自从子曦离开后,我学会了抽烟,因为他的身上总带着淡淡的烟味,只要我猛吸一口烟,闭起眼睛我就能骗自己他还在。

杂志社的楼梯间很少有人来,我坐在楼梯上,把玩着烟。所有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,可是却都控制不住自己。

就像所有人都说,我和子曦不可能,可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喜欢他。

闭上眼睛,他的面孔仿佛就在我眼前。

“同学聚会你们都拖家带口,我就不去了。”

是梁宇的声音,他为什么要躲到楼梯间打电话?可能是比较私密的事情?我刚想咳嗽两声,示意他楼梯间有人。我听见他说,“什么?你们还叫子曦了?”

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,我立刻从台阶上弹起来,冲到梁宇的面前,梁宇被我吓了一条,我夺过手机就问,“你说子曦回来了?”

“你是谁?”对方问。

“子曦是不是回来了?”我拿着电话近似吼叫。

对方懵圈地解释,“作为班长,我负责通知每一位同学。”

我的心又凉了下去。

电话那边又接着说,“不过听子曦的小妹说,她哥马上要回来了。”

我像丢了魂一样,立刻冲出写字楼,直奔半山别墅。

5

半山别墅门卫森严,陌生人想进去难如登天。

所有人进出别墅区都开着车,我像狗一样在门口候着,当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时,我立刻冲了上去,扒在窗口问司机,“绍哥,你知道子曦回来了吗?”

绍哥是富二代家里的老司机,富二代家大大小小的私事都会通过他办。绍哥露出为难的表情,不停给我使眼色,支支吾吾不说是也不说不是,我扒着窗口不让他走,“绍哥,绍哥,子曦怎么样了?”

后车窗也摇了下来,车里坐着一个优雅的妇人,我的着急在她冷漠的对比下,显得可笑,“你以什么身份在过问子曦?”

我牵过子曦的手,扑进过他的怀,还强行亲吻过他的脸,但,他从没说过我是他的女朋友。

我避而不答,“子曦,他真的回来了?他还好吗?”

妇人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带着深切地考究,就像一级厨师握着刀,盯着刚捕捞的金枪鱼,琢磨着从哪里入刀,“他回来了,他很好。但是,你记住,从今往后,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说完这些,她收回目光,超长版林肯稳步开走。

我回到住处,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一整天,不吃不喝也不想下地去厕所,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,从天亮到天黑,我问自己,一直就这么躺着是什么感觉?我听说子曦坠崖后昏迷了很久,我不知道他昏迷的时候还有没有意识,他会不会后悔在来不及思考的时候,把唯一的生机留给我。

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。

天色渐晚,我决定爬下床,单手撑起身体时,因为没有力气,差点又晕过去。自从子曦离开之后,我就不喜欢这副子曦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皮囊,身材干瘦,长相中庸,两眼无神,皮肤干燥,当真是一无是处。

浑浑噩噩的穿上衣服,冰箱里空空如也,连一滴矿泉水都没有。出了门,随意走着,没想到走到了富二代最喜欢的进口超市。

站在超市门口,我想起,我骂子曦是头脑简单只会坐享其成的啃老族,子曦逗我是抠抠索索的穷鬼,并祝我像梵高一样,过完穷困潦倒的一生后,死后声名大噪。

突然,我看见了子曦。

我以为我眼花了,出现了幻觉,我使劲揉了揉眼睛,那个个子高高,穿着白色帽衫的男人,正是子曦!他回来了?他真的回来了!他好了?他竟然好了!

我恨不得立刻跑过去跳到他的身上,原地抱着他转三圈。

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,子曦突然回过头,我慌乱地向四周躲去。

可是躲无可躲,我就被子曦的目光逮个正着。

我的眼睛里噙着激动的泪花,他的眼神却充满困惑,似乎是在询问,“这个女人是谁?我认识她吗?她怎么了?”

子曦身旁站着一个女生。那个女生长得真漂亮,肌肤透亮,腰细腿长,就像音乐盒上的芭蕾娃娃。我知道她一定会照顾好子曦,她揽着子曦走了。

就像有一把尖锥刺穿了我的胸口,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。可是哭着哭着,我又笑了,他毕竟回来了,他毕竟好了。笑着笑着,我又哭了,他再也不是我的子曦了。

6

我让梁宇去打听子曦的情况。

梁宇满脸苦大仇深,似乎非常为难,纠结了半天开口劝我,“你和他,”

我知道梁宇想说什么,无非还是那一套老生常谈。我把吸了一半的烟在手心掐灭,滋滋的声音,伴着焦糊的味道。但手心再怎么疼,也没有心里疼。

“梁宇,我从来没求过你,这次就当我求你。而且子曦是你介绍给我的,如果没有你,就没有这些所有的事,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
梁宇一掐大腿,只能同意了。

消息也不是很难打探。

岑氏集团的小公子要和许家集团唯一的千金联姻,与岑氏、许家稍微有点贸易往来的人都知道,岑氏董事长很是开心,并且宣布赠送给10%的股份给许家作为聘礼。婚约三年前就定妥了。

听说富二代连性格都变了,从前是个大大咧咧、没心没肺,只顾自己开心的混球二代,如今成熟稳重,孝顺父母,准备回归家族,继承金山银山,说错了,是承担家族责任。

梁宇亲自把请帖递到我的手上,我捏着请帖,捏得快变形了。

但是在婚礼前,我想办一个个人摄影展。

我让梁宇想尽办法把入场券送给子曦。

梁宇劝我放弃,木已成舟,何必再多此一举?

我和梁宇说,就当是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,从今往后,我就不会再纠缠子曦。

摄影展非常成功,圈子里大部分人都来了,不乏摄影界的前辈。大家都惊叹,虽然摄影作品还稍显稚嫩,但看得出摄影师具有灵气和天分,后天稍加磨练,前途不可限量。

诸多夸赞,不绝于耳。

终于子曦来了,带着他的女伴。我不知道摄影展是否让他想起了什么,他在每一幅画作前都会驻足,他面带微笑,是那种礼貌而疏远的微笑。他没有任何点评。

我的心揪到了嗓子眼。画展的最后,是悬崖章嗷嗷待哺的两只老鹰幼稚。

那两只幼崽和电脑屏幕的图片一模一样,是他拍的。

也就是这张该死的照片,害他坠崖了。

他在这幅图片前驻足了许久,我不知道他是否想起了什么。

7

婚礼当天非常盛大,岑氏和许家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,两家联姻,也是强强联合。

梁宇一直在催我,不要错过吉时。

这种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有什么吉时可言?

所有人都在催促我。

有人摆弄我的婚纱,有人在我脸上涂抹,有人在我耳边叮嘱流程,等下要交换戒指,要说,“我愿意。”

当我被一群人簇拥着穿着婚纱,来到红毯前时,我依旧不愿意承认,我就是许家唯一的千金。

我才是一无是处的混球富二代。子曦是年少成名的天才摄影师。想办个人展的人是他,展出的作品也是他的,我不过是借着家里有权有势,帮他操办。

自从三年前子曦出事之后,我就高价从他的房东那里租下他的住处,买下他所在的杂志社,时不时替他去照顾老太太、老爷子,我假装他还在,我努力地把自己当成他。

三年前子曦去美国时,我就答应了,要嫁给岑家,只要子曦完好地从美国回来,我就出嫁。

绍哥指挥着工作人员忙前忙后,加长林肯里的妇人坐在主宾的位置,坐在我父亲旁边,她是我的第四任继母,不仅斗走了前面三个女人,还生了两个儿子牢牢霸占着许家的家业。

但只有许家自己人才知道,这几年许家的日子每况愈下,环境保护的呼声越来越高,许家的产业面临迫切的转型需求。岑家的日子也不如往日光彩,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两家联合,资源整合,双方都能重获新生。

况且岑家的混球儿子和许家的混球千金同样不着调,刚好凑成一对,为各自的家族做点贡献。

岑家的混球儿子已经站在红毯的尽头,等着我走过去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我的准丈夫,看上去,真像个渣渣。

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嘉宾,全都是岑、许两家的生意伙伴,仿佛大家出席的并不是一对新人的幸福婚礼,而是一场盛大的商业活动。

在酒桌末尾的位置,我看到了梁宇,这是他唯一一次不再用巴着巴着的眼神看我,而是带着同情,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。

梁宇并不喜欢我,他之所以像狗腿一样跟着我,是希望我被哄的开心之余,能让许家的业务稍微照顾照顾梁家。也是帮着我的继母,盯紧我。最好我一无是处,永无长进。

乐队奏响了婚礼进行曲,仿佛在催促我快点走向新郎。仿佛在宣布,自由不羁,浪荡惯了的前半生已经结束了,下半生要乖乖做个棋子。

主持人问,“你愿意嫁给他,做他的妻子吗?”

妻子,棋子。

突然,厅堂的门被推开了,我回头去看,竟然是子曦来了。

“许昕玥!”

他想起来了吗?他竟然想起来了。

他刚叫出我的名字,就被梁宇捂住了嘴巴。但子曦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钻了出来,“我不允许你嫁!”

“我愿意。”我对着主持人说。低下眼帘,眼泪倾盆而下。

8

三年前,子曦第一次引起我的注意,是他向动物保护协会提供了上百张照片,控诉环境污染正在威胁动物的生存,包括肚子里都是垃圾的鸟类尸体,被绳子和网勒住的乌龟,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北极熊。

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会关心,我们家的产业排放了多少废气,对全球变暖起到了多少推波助澜的作用,但是当我看到北极熊站在唯一的一块浮冰上时,我的心还是被扯动了一下。

我原本是瞧着子曦有几分摄影的天分,我带着调戏的目的想和他耍耍,但没想到子曦心性高,对我的臭钱根本不感兴趣。

于是我随手捐了一批设备给他的杂志社,杂志社的领导立刻让子曦好好伺候我。可以说,子曦唯一的工作就是伺候好我。

我调戏过的男生挺多,子曦是唯一一个纯洁地像小学生,会红了耳根,让我把卡收好,他说他觉得我不坏,他让我不要自轻自贱。

自从我小时候,我妈去世后,我就开始破罐子破摔,花光我爸的钱是我唯一的志愿,就算我爸破产了也不能便宜了后来的其他女人们。

子曦手把手教我按快门,在我耳边轻言细语说,“你看,你很好,你很棒。”

也许是扮演混球的角色,扮演久了,我都忘了自己也想被人夸奖,被人珍视。

我原本只是想玩玩他,却没想到被撩动了春心。

于是我开始死皮赖脸倒追他,用金钱炮弹对他狂轰滥炸,我牵他的手,强吻他,不允许别的女生靠近他,他像小学生在放学路上被小混混索要零花钱一样手足无措。但他就是不肯配合说他喜欢我。

三年前那一天,子曦去外景拍摄,我非要跟着他。老鹰的巢穴并不好拍,尤其是驻扎在悬崖上的巢穴。他在周围尝试了好几个角度,都不满意。

最后他决定从悬崖上放绳索下去拍,我上蹿下跳,特别兴奋。这种高难度拍摄,我只在俱乐部的宣传册上看到过,也请私家教练培训过。但一直没有派上过用场。我撸起袖子,终于可以让我试一次了。

梁宇作为我的跟班,劝我,“这太危险了,要有个意外怎么办?”

可是我偏不。

也许是作天作地作惯了,我最不听不得的就是不字。而且我威胁子曦,杂志社的领导交代了,要好好带我,务必满足我的所有要求。

子曦半是被我威胁,半是宠溺,答应带我下去。

于是我兴高采烈吊着绳索,晃晃悠悠从悬崖上下到取景的位置。

窝里有两只刚破壳不久的老鹰,我们很快就拍完了。我意犹未尽,临时起意,“我们来拍鹰妈妈给鹰宝宝喂食的画面吧!”我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想生动的画面。

在我的作威作福威逼利诱之下,我们开始了漫长的等待。

等待的过程中,我调侃子曦,“你从了我吧?只要你从了我,我能把杂志社买下来送给你,从今以后你想去哪里拍摄,我都可以用私人直升机送你去。

你想办个人摄影展,我帮你办。让你年少成名,一生无忧,别像梵高一样死后才出名,太亏了。”

子曦面色一红,似乎我用万恶的金钱侮辱了他。可是这个时代,谁不喜欢钱?梁宇要不是为了从我家分点上下游的业务给梁家,也不至于这么多年,像条狗一样巴着我。

我逗子曦,“你当真一点都不心动?一点都不喜欢我?”

突然天色变了,起风了,山里的云来的快,眼看就要下雨了。子曦说,“要下雨了,我们快点上去。”

也许是我的绳索没有扎牢,也许是起风了,我刚向上爬了两步,绳索就开始松动,来自悬崖上的牵引力越来越小,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,我就开始往下坠落,刚坠了半米,子曦抓住了我。

我和子曦都挂在他的绳索上,但绳索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,他的绳索似乎也开始松动。

狂风大作,胆小的我几乎要被吓哭了,我突然想起了我的金山银山还没继承,我才不是不爱钱,我只是还没玩够,还不想去承担属于我的责任。

狂风袭来,我感觉整个人被风吹着拍打在岩石上。手上的汗液让我的手慢慢从子曦的手中滑落。

“完蛋了!我还不想死!”我闭着眼睛大喊。

千钧一发之际,子曦把他腰上的安全绳挂在我的腰上。

每个人只有一条安全绳,子曦把他的给我了,相当于他裸挂在悬崖上。

我要还给他,他却不由分说,“你快上去。”

借着安全绳的力量,我继续向上爬,可是突然一阵狂风,我看到子曦向下落了半米,“不好!”,我心里暗叫!刚想伸手去拉他,只见他像一块石子,坠落了下去。

还好下方有一块突出的岩石,还有一棵歪脖子树,子曦被挂在树上,脑袋撞在了岩石上。

我立即用了高端医疗配备的全球紧急救援,感谢万恶的金钱,医院接受专家会诊。

万幸,磕碰竟然没有什么大碍,我刚舒了一口气,医生问,“患者脑肿瘤已经快压迫神经了,怎么从来都没有治疗吗?”

我从来都不知道子曦竟然有脑肿瘤,医生说子曦的脑肿瘤情况非常特殊,国内几乎没有可参考的案例,只有美国的专家团队有可能一试。

我去求父亲,父亲被继母吹了耳旁风,只要我乖乖嫁给岑氏,子曦下半生的医药费我们许家全出了。

子曦出事后,子曦的母亲,也就是叫我去吃饭的老太太曾找过我,她说,“孩子,你是好孩子,你救救子曦。”

子曦的女伴,也是他的小妹,求我,“我哥救过你的命,你也救救我哥的命吧。”

9

结婚之后,除了称谓变成岑太太,婚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变化。

新房我一次都没有去过,听闻岑家少爷还挺感激我让他继续花天酒地,对他放任自流。

我有了新的爱好,我爱赚钱,

我想进许家的公司。但许家的业务全部被继母的两个儿子牢牢掌控。

于是我第一次学会低下头,巴着梁宇,求着梁宇,希望从梁家取得一些支持。再低眉顺眼地讨好公婆,也分得了一些支持。

虽然都是蝇头大小,但足够我设立一个轻资本的新媒体公司。

打着岑氏、许家的招牌,我四处揽活,开始日夜不停的赚钱。

子曦来找过我,憋红了脸质问我,“为什么要嫁给别人,那我算什么?”带着小学生的口气,仿佛鼓足了勇气在质问老师,为什么把唯一的小红花给了别人。

我吸了一口烟,反问他,“那你以为,你是我的什么?男朋友吗?”

子曦家境不好,对钱格外敏感,我知道他不是不喜欢我,他只是不喜欢我富二代的身份。之前他一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,所以他纵容我牵手,拥抱,强吻,不然以他强健的体魄分分钟把我过肩摔。

我弹了弹烟灰,淡淡说道,“我都没太把你当回事,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。”

那是子曦第一次发火,他的拳头砸在门上,门立刻出现了豁口。

“我只是玩玩你而已,没想到你还当真了。”

子曦握紧拳头,我想他可能在极度克制不要揍在我脸上。终于,他走了,我没有拦他。

美国的专家说子曦的脑肿瘤并没有痊愈,全靠昂贵的药物控制着,药一停,立刻发病。

作为常年刷家里的信用卡,一分钱赚钱能力都没有的废柴,除了嫁给岑氏,我没有其他办法支付子曦的医药费。

我让老太太和小妹千万不要告诉子曦。如果他知道我用这种方式,他一定不会接受。如果他非要问,就说杂志社为他上了高额的意外险,所有的钱都来自保险公司。

看着子曦的背影,我的眼泪流成了河。

我喜欢子曦,可是在我赚够钱之前,我却不能告诉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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