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“伟大的夜班之神,请赐我一个没有急诊的平安夜吧!”
我,吴含月,一个相信科学的口腔科医生,如今正穿着白大褂跪坐在值班室的床上,手里捧着三个大苹果,嘴里念念有词的祈祷着。
我医院口腔科的住院医师,好不容易熬过了五年本科,三年硕士,眼看着就快要度过最后一年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了,不料却迎来了医学生涯的最大一坎。我要去口腔颌面外科病房轮转3个月了。
口腔科不比大临床,只需在门诊朝八晚五就可以了,从没有经历过病房值班磨练的我慌得一比。颌面外科是个小科室,加上我这个只待三个月的住院医师也就6个人,加一块都凑不满一周的急诊值班。所以我第一天值夜班就要独当一面了。
带教的主治医师下班前留下一句:“别害怕,我们科住院的病人都是小手术,病房一般晚上不会找你。你看好call机,如果急诊室找你会诊,你就随机应变!有问题打电话给我,如果找不到我,就找兄弟科室。”
我:“???”
随机应变是怎么变?!兄弟科室真的会把我当兄弟吗?!
求人不如求己,信了半辈子科学的我,而今照着以往师兄师姐的经验,买了几个大苹果摆在桌上镇着保平安。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我吴含月会对着几个苹果三跪九叩,但一个人值班的我实在是太害怕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苹果起效了,这一晚倒真的是风平浪静。call机一直都没有响,但我依旧失眠了。毕竟是医院,夜晚的住院楼阴森森的有些恐怖,门外时不时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。可能是一些重病的患者或家属正在伤心难过,那阵阵哭声听得我心里不是滋味。
我把自己锁在值班室里不敢出门,可人有三急,厕所还是不得不上的。住院部的员工厕所不在我所在的楼层,我披上白大褂快步冲下楼,走进神经外科的病区,打算速战速决。刚上完正洗着手,突然听见一阵尖锐响亮的尖叫声。活了二十多年我从没听见过这么惨烈的叫声,吓得我手都来不及擦干就夺门而出。
一出门就撞上了个人,和我一样穿着白大褂,我抬眼一看,是个长得周正挺拔的男医生,一看就是个沉着稳重的,给人很大的安全感。我迅速抓住了他的衣袖,结结巴巴的求救:“有……有人在叫!好可怕!”
对方好看的眉头轻轻一皱,仿佛从没见过我这般胆小的医生,良好的修养让他没有甩开我,只是语气不耐得说了句:“三叉神经痛。”
作为个医生,我自然知道三叉神经痛是天下第一痛,但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。和神经外科病房里各位训练有素、镇定自若的医护人员相比,我显得极其没见过世面且不中用。
那个男医生又看了我一眼,动了动还被我抓着的手臂。我脸一红,立刻心虚的松开了手。男医生的眉头依旧皱着,不留情面得说了句:“胆子这么小做什么医生?”
扔下这句话后他快步走向了病房,不再看我一眼。我的脸火辣辣的烧着,僵立片刻后实在没脸继续留在这里,赶忙躲回了我值班室的床上。
闭上眼睛,那个男医生冷冷的嘲讽还在我耳边回荡,让我羞愤难当。
希望以后不会再碰到那个人了,真是丢死人了!
一周后,我迎来了人生第二次值班。晚餐时刻我给自己点了份麻辣香锅外卖来慰藉小心灵,外卖刚到手,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到了call机传来的夺命铃声,我颤抖的接听了。
“急诊call颌面外,有一个面部割裂伤。”
“收到,我马上过来。”
拖着沉重的步伐,我赶往了急诊清创室。护士说他是在车间工作时被机器割伤的,伤口从太阳穴一直延伸到嘴角,需要颌面外科和神经外科一起清创缝合。
神经外科来了个年轻的女医生,是本科的见习生,比我还六神无主,跟我说:“师姐,我们科今天的值班大夫杨煦医生还没下手术,他说先让颌面外处理颧弓以下部位的伤口,他一会儿就赶过来。”
杨煦这个名字我听说过,是院长的得意门生,院里有名的青年杰出医生。听到他会来,我略略安心了一些,但看着床上的病人,我又犯了难。口腔科的缝合一般都是口内的牙龈组织,牙龈恢复力强,对缝合要求不高。但面部皮肤因为美观的需求,对缝合的技术要求很高。
我从没缝过皮肤,可事到如今,我的病人躺在我的面前,作为医生是不能退缩的。我准备好清创包,对伤口进行消*缝合。在我大概缝了五六针的时候,有人进来了。我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,竟是上次值班时遇到的那个男医生,我在他的胸牌上看到了“杨煦”这个名字。
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,听到他厉声对我说了声:“跟我出来。”
我忐忑的跟他走出了清创室。
劈头盖脸的责问袭来:“你缝得是什么东西?选的线那么粗,进针的间距那么宽,你知道这样会留下多大的瘢痕吗?”
我被训的发懵,下意识的想要解释自己是口腔科的,没缝过皮肤。但刚想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。的确是我自己没做好,我没有理由为自己开脱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低头说,错了就是错了,是我没有尽好一个医生的职责。
“你要是我科里的住院医,我立刻申请让你走。”留下这句话,杨煦转身进了清创室。
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,从选择了医学这个专业起,我凡事都力求做到最好,从未受到过这样的评价。
我抹了抹眼角的泪,这个男人骂起人来真的挺狠的,一点都不符合他那个儒雅的外表。我今天终于体会到带教说的那句找兄弟科室两肋插刀的含义了,只不过这刀好像是插在了我心上。
这刀虽然痛,可我也不是个玻璃心的,若说我有什么优点,那应该就是越挫越勇吧。
杨煦,我记住这个名字了。见了你两次,丢脸了两次,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面前,让你收回对我的成见!
我深呼吸了几口,稳住了泪意,又重新进了清创室。我知道他是个很优秀的医生,所以我想看看他是怎么缝合的。
杨煦可能也没想到我还会进来,愣了一下,盯着我微红的眼眶看了会儿,然后继续埋头处理伤口。
他果然很厉害,缝得又快又好看。我认真看着他的操作,并仔细记录下了他对病人说的注意事项。
之后他把病人带去办公室开药写病史,清创室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。我翻出了缝线,又用手套和口杯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缝合模型,脑中回忆着杨煦刚才那行云流水的操作,自己开始练习起了缝合。
我练得很投入,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,直到听到了脚步声才将我拉回现实。我抬起头发现又是杨煦。我有些怕他,怯懦得叫了声:“杨老师。”
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,然后又向我走近了两步,仔细端详着我缝合的模型。我有些忐忑,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打击人的话来。
“挺用功的,想不想试试用仿真皮肤练习?”
我没想到他非但没再次批评,反而还夸奖了我,忙点头:“想想想。”
他把我领到了神经外科的值班室,拿出了仿真皮肤模型和缝合包,又向我演示了一些缝合技巧,我用心记着他传授的这些宝贵经验。
在他低头演示时,我偷偷看了眼他那好看的侧颜,原以为不近人情的大神没想到人还挺好的,这种对专业严谨的人将来一定是大有作为的,而我一定要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,好好向他学习。
我努力练习着,直到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,我才想起我还没吃晚饭。
这尴尬的声音他也听到了,问了声:“没吃饭?”
我脸红得点点头:“刚拿了外卖就被叫去急诊了,还没来得及吃。点的麻辣香锅,现在估计也冷掉没法吃了。”
杨煦想了一下说:“我也还没吃,走,带你吃饭去。”
我受宠若医院附近的一家面馆,馆子虽小但味道非常好,微凉的夜晚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面,真是非常幸福。
“好好吃哦~杨老师经常来这家店吗?”
“嗯,这家店营业得比较晚,我有时候晚上下手术后会来吃点东西。”然后他见我吃完了,举手示意老板结账,“吃完了?老板!买单!”
我拦住了他:“杨老师,今天你教了我好多东西,这顿我来请。”
杨煦按下了我的手,把钱给了老板:“虽然你不是我科里的人,但指导下级医生本来就是我应做的。而且今天我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,希望你不要介意。我就是这个性格,我同事总说我对新人太严格了,但你要知道我们这个职业容不得半点马虎。”
我点头:“你批评得很对,是我做的不好。病人的事无小事,既然选了这个职业,就要对每一个患者负责。”
我说的真诚,杨煦对我能有这样的觉悟很满意,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。
自上次吃完饭后,我好久都没再见过杨煦,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。每每在急诊又接到缝合的病人时,我都会想起他,并且由衷得感谢他当时对我的指导。虽然在处理缝合时我已比较熟练,但面对其他急诊病例,我仍心有余力不足。
于是我找了医院的图书馆,想找点急诊的书籍恶补一下。我贪心得找了好几本急诊书,在手里摞了高高一沓,以至于阻挡了我的视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,书也撒了一地。
我一边捡书一边抬头道歉,一抬头竟发现撞到的是杨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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